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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地热文:他们以为他们是自由的

  

  米尔顿·迈耶的《他们以为他们是自由的》是一本写作于1950年代,于1966年再版的老书,作者在书里记录了他于二战后与10位德国纳粹“小人物”的交谈和交往。读中译本,对书中小人物的自我意识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们以为自己是自由的,便是这种自我意识的一部分。

  这10位德国人之所以是“小人物”,不仅因为他们都很平凡,地位低下,见识不高,而且更因为他们时时都觉得自己是小人物,永远在用小人物的眼光打量他们的生活世界。对身边周围发生的事情,他们满足于小人物的理解,如果他们有所期待,那也是安分守己,与小人物身份相符的期待。他们是凭着小人物“常识”生活的人——什么安全、什么危险、什么对自己有好处、可以或不可以期待什么好处、该与谁亲近或疏远、如何摆正与元首和党的关系,等等。他们对纳粹统治的认识囿于常识,并不认为纳粹极权统治有什么不好,更不觉得它有什么邪恶,他们是“活得较为舒服”的小人物。

  然而,迈耶的记录同时又让我们看到,这些小人物的“常识”其实是分裂的。一方面,他们满足于纳粹统治带给他们的物质利益甚至某些自由;另一方面,他们对身边的某些事情也会有“不对劲”的感觉。不过,由于他们的自我感觉始终在提醒自己不过是小人物,所以不对劲的感觉并不太搅扰他们。他们反而会疑心是不是自己有什么不对劲或弄错了的地方。知足长乐和守住本分使得他们能像他们的小人物邻居、熟人一样,安安稳稳地过那种他们认为“还不算太坏”的生活。

  一、“自由服从”的小人物

  在这10位小人物中,有一位希尔德布兰特先生,是一位教师,“在社区里有那么一点儿重要地位”,他也和那些当裁缝的、做木匠和面包师的、收账员、高中生、失业的银行职员、警察一样,一再地说“我们是小人物”。在希特勒统治时期,教师享有特殊的社会地位,他们是最配合纳粹的职业人群,至少公开的表现是如此。许多教师以前是社会民主党人,摇身一变就成了纳粹党人,当时流行这样一个挖苦教师的段子:“什么是最短的时间单位?答案是,‘教师改变政治忠诚所需要的时间’。”使教师变成纳粹党的人,变成听从党使唤并致力于在学校里从事党国教育事业的党民,这是纳粹实现党国主义教育一个重要条件。

  对他们来说,重要的是他们确实从纳粹统治得到了“实惠”,“现在,他们回顾过去仍然……把纳粹时期视为他们生命中的最好时期;人们活着是为了什么呢?有工作和保障,孩子们有夏令营。……当家庭的事情变得更好,有稳定工作时,一位丈夫或父亲还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吗?”只要日子过好了,他们对外国人怎么评价德国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这10位德国人中有9位不曾去过国外游历(战争期间除外);他们不了解外国人,也没有阅读过外国报刊杂志。“在收听外国广播合法时,他们不曾收听过;当不合法时,他们也没收听过。……他们对外部世界没有兴趣。”他们关心的只是如何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元首和他的党都需要普通人的小人物意识来集聚自己的政治力量,因此,希特勒总是在贬低或诋毁大人物,造大人物的反,显示只有他才是小人物的代表和救星。普通德国人都觉得元首本人也和他们一样曾经是小人物,10位小人物都同意,“元首在贬低大人物的同时,提升了小人物的地位。为争取选票而哗众取宠的持民主立场的政客和表现得过度亲民的人们做着同样的事,但如果由一位专制的统治者来做,就会更为有效。”因此,他们认为,纳粹是“人民的政党”,而且是“民主的实践”。这是纳粹统治的群众基础,“群众的重要性在于如下事实:上帝……创造了数量庞大的他们。在一个有着7000万人口的国家中,他们的人数超过了6900万。他们是纳粹分子,他们是小人物。”

  希特勒是小人物心目中的当然领袖,这也是他们的政治常识,迈耶记叙说,“甚至在今天,我的10位朋友中也没人把道德邪恶归因于希特勒,尽管他们大部分人(事后)都认为他犯了即使他们自己在当时也可能犯的致命的战略性错误。”希特勒的最大错误在于用人不当和受坏人蒙骗,“他最大的错误是对顾问的挑选——他们都假惺惺地称颂元首轻信和忠诚的德性”。小人物是用父母和子女的关系来理解希特勒与自己的关系的。迈耶透视了这种常识的本质,“我们把我们的信念确定在一位父亲式的人物身上……我们必须确保信念的稳定性,直到有不可宽恕的错误(一位父亲、母亲……的什么错误是不可宽恕的呢?)瞬间且彻底地摧毁了他。”对于小人物来说,摧毁伟大领袖就像摧毁自己的父母一样不可思议,完全在他们的理解力所能企达的常识之外。这是因为,伟大领袖“这个人物代表了我们自己的最好自我;那是我们自己想成为的样子,而且通过认同作用,我们自己就成了那个样子。除了要销毁不可宽恕之错误的证据外,任何对该人物的放弃都是在暗示自我有罪,都是对一个人的最好的和未实现的自我的自我控诉。”

  德国哲学家费尔巴哈说,是人出于自己的需要,按自己的本质创造了神,这话更确切地适用于小人物心目中的伟大领袖,即使在领袖给小人物带来了无穷灾难以后,他们仍然会给他建纪念堂、树雕像或是修供奉的庙宇。不仅是小人物,就连有些学者也对领袖有这样的心理需要。迈耶的一位德国学者朋友对他说,“独裁统治和它形成的整个过程,在很大程度上转移了人们的注意力……生活在这样一个历程之中,人们绝对不可能注意到独裁统治……除非一个人的政治意识和敏锐性比起我们大多数人高出许多。”不幸的是,绝大多数人(包括许多学者)的政治意识和敏锐性都只是停留在普通人的常识水平上。

  二、小人物的选择性关注

  普通人,包括受过高等教育的普通人,都是没有前后眼的。迈耶的德国学者朋友对他说,“我多次思考如下这一对格言——‘抗拒开始(Principiisobsta)’和‘考虑结局(Finemrespice)’。但是一个人必须要能够预见到结局,他才能去抗拒开始。但一个普通人,甚至一个非凡之人,他又如何做到这一点呢?在这些事态发展到极端之前,它们没有发生变化,但它们也许会发生变化。每个人都指望着那个‘也许’。”用“也许”来考虑问题是心存侥幸的小人物习惯的一种选择。

  普通人凭借常识本能,害怕自己与别人在想法或行为上有什么不同,害怕言行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这种害怕来自“不确定性”,“不确定性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它不是有所减少,而是增加了。在外面、在街上、在普通的社区里,‘每个人’都很开心。一个人听不到抗议声,显然也看不到任何抗议。”人们在私下聊天会说,“还不算太坏”,“你都看到了”,或者“你是杞人忧天啊。”盛世景象使人们选择将害怕隐藏在心里。

  他们并不知道,还有许多别人也像他们一样,“到处都在宣传新秩序的所有恩惠,这影响和打动了‘每个人’。也存在着恐怖,但没有地方公告这些恐怖,它们就没有影响到‘任何人’。”由于希特勒政权并不像对犹太人那样迫害雅利安人,所以普通德国人觉得“除了开会和纳税之外,他们没有被强迫做更多的事;他们认为服兵役、当秘密警察和定量配给是理所当然的(谁不这样认为呢?)”。既然如此,“服务于专制政权是自然的和非常明智的”,而专制政权对“那些想有一份工作、一所住宅”的人们有一些要求,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于是,接受专制的现实便似乎成了一种理想的自由选择。

  极权统治的“实惠”(给谁和不给谁)成为操控普通人“自由选择”的无形之手。即使没有人威胁他们必须有所选择,他们也还是自愿选择不做那些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选择。由于这种“自由”的非自由选择,常识失去了主导选择的作用。迈耶就此写道,“进行选择的的基本要素是常识,但压力下的人最快失去的恰恰就是常识,因为他们与正常的境况隔绝了。人们受到的挤压越猛烈,他们就越难进行推断。事实上,他们往往会变成不讲道理的人;因为讲道理是属于这个世界范围内的理智,而‘皮奥里亚’处于这个世界之外。”皮奥里亚成为纳粹第三帝国和其他集权专制帝国的象征。

  三、常识不能自动对抗专制

  “皮奥里亚”(Peoria)是一座为了对抗最可怕的纷争而建立的专制城市,建城者的后代(如“某二代”)为了对抗在他们心目中抹不掉的纷争和威胁,会把它传承下去,他们要维护“一个新的皮奥里亚,一个更伟大的皮奥里亚,一个千年的皮奥里亚。世界将会盛传它那亘古不朽的声名,会拜倒在它高耸入云的塔楼前。皮奥里亚会成为人类的典范。”“皮奥里亚”成为一个象征,每一个以敌情观念和筑墙方式建立起来的意识形态堡垒都是一个皮奥里亚,它害怕战争,但却需要敌人。在它精美的高塔中,“理论被设计成最宏大的秩序和最庞大的复杂体,这些理论要求只承认它们形成于其中的各种非世界性和理念”,结果是,居住在里面的人们,他们被政府欺世盗名的陈词滥调给灌醉,如迈耶所说,他们“总的智力水平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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